名作家雪漠來北美一行,首站即來圖麟都(Toronto)與筆者見面。
雪漠出版過幾本小說,甚為暢銷,擁戴者甚多,其實他的成就卻在藏密修為。他是香巴噶舉派的傳人,如今在漢地可以說是唯一一位香巴噶舉的上師。
噶舉派有兩大支,一支為塔巴噶舉,其中再分成許多派,以噶瑪噶舉為首,大寶法王即屬於此派。另一支則是香巴噶舉,沒有分派,一脈單傳,在元明時甚為鼎盛。於洪武年間,甯瑪派上師荒原王(Thang sTong rGyal Po)即曾皈依該派金剛童上師(Bla Ma rDo rJe gZhon Nu)學習香巴教法,所以甯瑪派的教法中,便融和有香巴派「五金教法」及「奶格六法」。荒原王有一位弟子往類烏齊(Riwoche)傳法,因此類烏齊的甯瑪派觀修,尤多香巴派教法的影子。
雪漠上師閉關二十年後,由涼州移居東莞樟木頭鎮,閉門著作修法,期間讀過筆者幾本書,因此很想跟筆者見面,後來找到沈衞榮教授作溝通,於是跟筆者定下見面的日期,筆者既知甯瑪派與香巴噶舉有淵源,對雪漠上師甚為歡迎。及至見面,但見雪漠上師是一個典型的瑜伽士面貌,立即生出好感。人的面貌與神氣,完全與其修為有關,足見雪漠是一位勤修瑜伽的行者,筆者近十年已少作觀修,見之未免形愧。
倍同雪漠來訪的,有一位他的弟子,名黃文韜,他對筆者說,雪漠上師生活得非常樸素,獨自一人住在樟木頭一家舊樓的第七層,只每天中午回妻兒住處中飯,再回樓後即不外出,有時晚上只吃些水果或米餅,便當是晚餐。這次來北美,上師居然帶同一包糙米餅,由此即可見其生活風格。他不是沒錢,他是名作家,又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,甘肅省作家協會副主席,有不錯的工資,他的樸素,實在是香巴噶舉的風格,香巴派甚至主張苦行,這大概跟傳法區域有關。如今漢地的傳法中心在甘肅涼州,與北京上海廣州相比,自然樸素得多。
那天晚飯,筆者訂在百福酒樓。說句題外話,如今圖麟都的酒家,大概只有百福與魚樂軒兩家有真正的上湯,所以筆者外膳必選此二家,餘外便不敢希望太大,只祈求一滴香火腿精等東西不要下得太多,如果有真正的魚湯、魚骨湯、牛骨湯,那便已經可以稱為美食。
因為雪漠上師是涼州人,所以筆者在百福特別定下鮮阿拉斯加蟹與鮮象拔蚌,讓這西北人一嘗海產風味,現在一聽雪漠上師生活樸素,不禁心中一跳,耽心他不吃海產,然而雪漠卻很隨和,他點點頭說,也可以吃,如若不然,筆者便要另訂蒙古烤肉。
此次我們二人相見,可謂交談甚歡,關於兩派的觀修,只須一言半語便彼此心照,因為我們的觀修根基都在如來藏,主修的都是光明,現證的都是如來藏果,既然基、道、果都相同,所以一個眼神一個手勢,便彼此心心相照。
雪漠只逗留大半日便辭別筆者,繼續他的北美行程,筆者很希望他在北美能成立一個傳法的據點,同時希望他的密乘著作(例如已出版的四大卷《光明大手印》),能有英文譯本,現在筆者有教授一些洋人弟子,可以介紹給他們看的書並不多,《光明大手印》便很適合他們閱讀,所以相信雪漠著作的英譯本,一定能吸引許多虔誠觀修佛法的洋人。筆者將此意告知雪漠,他亦甚為首肯。他問到出版問題,筆者跟一家英文出版社有相當關係,相信可以幫助他印行英譯本,為此雪漠相當高興,筆者也高興,因為藏秘千年的香巴教法,能有公開秘密的一天,筆者認為,我們這一代有責任傳法的人,實在應該公開一些祖先的秘密,古代認為應該守秘的教法,根據蓮師授記,現在應該公開。雪漠上師對此亦頗為讚同。
筆者晚年,能跟雪漠這樣知見、觀修都正派的上師見面,可以說是有甚深緣份,他還年紀不大,傳法的路還很長,祝他一路順利,能引導學人走上解脫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