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案　黃蘗婆心

《建中靖國續燈錄》舉臨濟義玄禪師：

初參黃蘗，問佛法的的大意。三度發問，黃蘗打六十拄杖。

至大愚，舉此因緣。愚云：「黃蘗得恁麼老婆心。」師忽頓悟，便歸侍奉黃蘗。

禪家常說：「老婆心切。」婆心即是悲心，說老婆心，等於說老太婆的心，老太婆每較年輕人多發悲心，所以便有「婆心」這個名言。禪宗有很多說及「婆心」的故事，卻以這宗最為親切。

義玄禪師未開悟時，到處參學，所參都是禪門老宿。不圖參到黃蘗卻碰大釘子。他問「佛法的的大意」，分明是討打。佛法大意就佛法大意，卻偏偏要問「的的大意」，那就是如來的密意，密意本無可說，只能自己參悟，所以黃蘗不答，三問三打，每次二十杖，一共六十杖。

義玄捱打之後，再向大愚禪師參學，他說出見黃蘗的事，可能是訴苦，卻不料大愚因此讚嘆黃蘗，說他「得恁麼老婆心」。義玄初聽，可能不服氣，可是只須回心一想，便知道黃蘗是示之以無可說的諸佛密意。凡人來問，無可說，禪師便往往拍案、喝駡、杖打，此中以杖打最為親切，打即是加持，所以義玄立即回頭侍奉黃蘗，終於成為他的傳法弟子。

後來，興化存奬禪師參大覺，大覺亦打他二十棒。存奬便聯想到義玄參黃蘗的往事，由是開悟，成為臨濟宗的法嗣。由此可見，用棒打人勝過舌頭渡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