劇曲界前輩黃滔老兄寄書來,付有一柬,兼報紙專訪一份,王亭之看後捧腹大笑。
事緣滔哥獲卑詩大學獎狀,故報紙予以專訪,該訪員卻一口一句稱他「妓寨出身」,專訪出街,黃老滔給朋友笑到面黃,給王亭之的來柬即提及此事。
其實此事黃老滔有怪莫怪,來訪記者必然是後生哥,因此已不知當年廣州陳塘、香港石塘咀的「花事」,所以才會有膽說他「妓寨出身」。此後生記者只知「乾屍收殮」的娼妓,不知「開寨廳」的「老舉」。
當年的老舉寨,侑曲飛觴,一點不下流,要想得老舉委身,可能要花去一個中上人家的身家。侑曲又有兩種,一名「唱琴」,即是老舉自彈自唱,以打揚琴居多;一名「唱班」,即是有樂師伴奏,故又名「響局」。一般人很難消費一個局,唯於周末,田雞東,各顧各,亦即AA制湊一個局來消遺,是即「有局冇局,全憑禮拜六」。
滔哥當年只是「響局」的樂師而已,地位崇高,不少名樂師都以此為榮。在「響局」當樂師,亦從來沒有人說是「妓寨出身」。堪稱為「妓寨出身」的人,唯有琵琶仔與豆粉水。
況且「老舉寨」中,儘有守身如玉的老舉,一旦貶之為「妓寨」,便玷污了這風流文化。
加拿大多倫多星島日報
2006年12月18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