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劉國松商榷筆墨

劉國松曾為舉行的「中大校外部第二屆現代水墨畫班畢業展覽」作序,也許這是他應有的責任,因為他是該班的主要導師。

雖然承該班主辦人的美意,曾邀筆者作過兩次關於傳統畫論的講述,但老實說,該班的課程究竟有些甚麼主要內容,卻也只是模模糊糊,只知道,該班除了學習劉國松的「現代水墨」之外,還有關於古典與傳統的課程,既然談「現代」而不廢「傳統」,那麼,對於劉國松的「序」,便覺得有商榷的必要。他在序文中強調,前人的筆墨技巧發展至今日,已走到再也無路可走;文人畫所強調的一個「寫」字,已成為畫家突破藩籬的桎梏。因而主張「筆外求畫」。

在他的立場來說,這意見或許是很對的。因為他以「感同身受」的緣故,才會去搞「現代水墨」,而且也的確給他闖出了一條新路。既然如此,他當然可以將自己的私見,坦誠地說出。這態度倒也不失為光明磊落。

但是,就繪畫藝術理論的整體而言,我們卻不能不指出,劉國松的意見實在偏頗。因為筆者覺得,時至今日,筆墨的路其實並未山窮水盡,而且很可能撥開重霧,走入一個新的天地。

對於傳統山水畫,筆者最服膺黃賓虹與潘天壽。他們兩人的筆墨,便分別是對「南宗」與「北宗」的發展。在他們的作品出現以前,也許我們會對劉國松的說法認可──筆的表現力,已再無多少餘地回旋。但既有黃潘二人的畫作,那卻可以證明,無法突破古人的藩籬,其過實只在於畫人本身,而並非因為「筆墨」本質上是個牢籠。

「現代水墨」有它自己的趣味與境界,「傳統筆墨」卻似乎更易直接表現畫者的情意。過份強調前者,也許能夠成功地「筆外求畫」,但對「畫外求意」則是否會有所忽略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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