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御書及其他

星期天，筆者跟幾位朋友一齊欣賞了幾件高水準的藝術品──康熙臨董其昌詩屏，王石谷的雪景山水，王圓照的水墨山水。

筆者眼界淺，在此以前未見過康熙的書跡，故在未見作品以前，心中原以為這或又是欺世盜名之作，誰料一經過眼，便立即為作品那種雍容華貴、靈秀而又渾厚的氣象所震懾。這套行草詩屏，共八幅，每幅高約九尺，闊二尺有奇，可以稱為巨製。書法的確是董其昌的書體，然而時或折鋒，時或偏鋒，則不是董其昌的路數，可見名雖曰是臨董其昌，實則寫時一氣呵成，不受原書跡的拘束，才有從容的風姿。若以此書跟乾隆的書跡比較，此可列為上品，而乾隆的則品居乎下，別的不說，單只一個從容、一個拘謹，便有天淵之別了。

王石谷的雪景山水，亦有大氣磅礡之致。此類畫風相傳源自王維，王維是否面目如此雖有疑問，但至遲在五代便有這類畫風出現。筆者當年學鑑賞，有老前輩指點說，看這類畫，須留意樹根是否能抓得住山坡，因為是寫雪景的緣故，樹根及山坡都有積雪，一處理得不好，便容易變成根不附土。這即是從小處作鑑定之法。此幅樹根寫得甚好，有積雪意而依然附土，全幅黑白處理妥順，無疑是佳作。

王圓照的山水軸，用筆一筆不苟，章法照應綿密，亦是一幅好畫。另一幅吳墨井的小品，則以墨法見勝，恰好跟王圓照以筆法見勝不同。這類的畫，但問好不好，已不必管它真不真，這是筆者一向主張的「主觀鑑定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