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者來稿 – 小議港大校內的“國殤之柱”

— 廖平原

香港大學黃克競樓平台的“國殤之柱”與挪威奧斯陸維格朗雕塑公園的“生死柱”有相似之處。 “生死柱”和“國殤之柱”都有越來越高的頂部。

 

中國古代天文發達,執中而識東西(方向),尚中而分左右(派系)。 歐美近代以前沒有指南針和方向辨識,故多以上下為分。上為尊為貴。 西方常以上下(upper, lower) 表示地方,還分上議院(元老院)與下議院(新貴院)。在美國,共和黨代表元老派,民主黨代表新貴派。 識別東西與方向需要理性,是經天緯地的結果。而上下之分多賴於感性。 “生死柱”和“國殤之柱”也有上下之分,相似者如教堂尖頂和紀念碑等建築物,都是西方文明的產物。

“國殤之柱”在1997年香港回歸中國之前被放置在港大。此時香港屬於港英政府管理,仍是英國的殖民地。 到2021年,柱子在香港大學已放了近四分之一世紀的時間。香港主事者早已是一國兩制下的香港政府。

香港大學最近通過律師事務所聲明要求運走柱子,受到反對與壓力。 本來聲明要求在本月13號前移走,但柱子現在還在港大。香港大學可能還真不敢自行移走或丟棄柱子。 不敢移走或丟棄柱子的原因,應該是擔心受到更多來自民主與自由的指責和批評。

港大可能並未意識到,即使柱子是贈品,不屬於自己,如果不想要,也是可以丟棄的。如果雕刻者或他人宣稱對柱子有主權,文明的做法當然是讓其領走。 如果不領走,又不讓移走,則不是文明的行為。

另外一種可能是,如果香港大學認為還需要商議,諮詢,等待,那就意味著港大不認為自己是學校事務的主人,還不能遵從自己的自主神經系統。 自主神經系統不受意識控制。正常健康的自主神經系統會告知一個生命體餓了,渴了,冷了或熱了,或者要上廁所了。 如果不能及時回應自主神經系統發出的信號,尤其是如果不能及時清理體內的廢物,身體自然會出問題。 自主神經系統正常,不僅健康有保障,治理能力也會增強。

事實上,香港1997年回歸後,很長時間內仍然沒有脫離西方主導的殖民地秩序,或者說還未具備獨立的自主神經系統。 被資本秩序組織起來的技術、產業與人群,尚不能建立起自身的主動性與能動性。 更為重要的是,上世紀90年代初蘇聯解體後,資本秩序下的中產階級在全球迅速萎縮。香港97回歸,但正好處在這一歷史進程中。 也就是說,在很長一段時間內,香港真正的主人還非國人,政府還是真正的小政府,政府尚無能力治理港內事務,資本仍然是調度者和管理者。 以房產為例,香港住房緊張,但大部分土地並不能得到開發利用。政府無力圍繞以土地為中心的核心資源進行配置,遑論對教育、傳媒、產業的管理。 為了控制所有的的房源,資本還能掐住政府的土地供應和公租房計劃。囤地待漲與捂盤惜售,是地產商慣用的手段。 當年的特首董建華先生,計劃增加土地供應數量,推出了8萬5公租房計劃,以解決香港居住問題。但是,卻遭遇了大規模的遊行示威,無可奈何只能作罷。 特首當年苦心孤詣希望香港脫虛向實的香港數碼港計劃,也被玩成了房地產項目,最終流產。 香港4000公頃的農地,四大家族屯了30%放在那邊拋荒。

在全球都在高度融入中國經濟的情況下,多年來香港不但不北上,反而要在南部花費高價去填海,這就是有意要割裂大陸與香港有機聯繫。 香港可以說已是貧民窟化,立錐之地難尋。 儘管回歸了好長一段時間,香港並沒有真正“換了人間”。

香港大學的柱子還不能搬走。 但是,香港大學已經覺得需要將柱子搬走了。自主神經系統正要開始工作。 其實,如何讓自主神經系統有效的工作,不妨參考一下港英政府下的政治部。政治部的任務之一就是負責清理港英政府覺得需要移走的人士。 政治部移走港英政府不喜歡的人士,根本不需要諮詢和協商。 如果自主神經系統提醒要吃飯、加衣,或者是上廁所了,還需要諮詢和協商嗎? 強制執行力是文明與法制的保障,而非專制主義的暴政。 尤其是,需要清理的廢物是前面埋雷所製。 元順帝北逃之前,為朱元璋突然錄用了大量的進士,明顯是為明朝埋雷。 港英政府效仿元順帝,也為香港埋了大量的雷。柱子應是其中之一。 香港需要自主型(主人翁)的政府,自主型的大學,自主型的資源配置,自主型的廢物清理。 香港不能再岐路傍徨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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